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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知道应该写多少字！只好以两个场景更一回来计算。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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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酒馆里，吟游诗人压低了声音，表情玩味，“它是烈焰，是狂雷，是恶魔，是地狱，是人心险恶，是世事无常；鲜血是它的食物，生命是它的祭品，它永不知足。诗人和歌手在世间传唱胜利者的丰功伟绩，而那些躺在地下的累累白骨却无人问津。”

“发生的是一场大战吗？”一个少年期待的问道。
“不，”吟游诗人摇了摇头，“只是那座地底都市贵族中最微末的两个家族。”

听众里站起来了一个魁梧的男人，他是一个脸上有着深深疤痕的佣兵头子。他用傲慢的口吻说道：“诗人，你可曾见过真正的战争？火山喷发，恶龙盘旋，半兽人潮水般涌来，而你的脚边却只躺满战友的尸体？如果没有，就不要用'战争'这个词来博取廉价的注意力了。”

诗人微微一笑：“不，朋友，战争并不仅仅那样表层的东西。万事无常，人心鬼谲；权力者用信仰和谎言蒙蔽无辜者，让他们将血泪倾洒在自己的桂冠之上……虚伪与自私，我认为这才是战争最令人恐惧的本质。而我故事中的黑暗精灵，正是将这种本质当做艺术去崇拜的生物。”

佣兵头子倔强地张了张嘴，但他笨拙的言辞似乎不足以驳倒这个小子。最后他只好瞪了一眼聒噪着要他闭嘴的众人，悻悻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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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叶修与霸图族长和大祭司迅速达成某项约定，然后便离开了格斗武塔。

他在房顶与连接它们之间的细细的桥梁上奔跑、跳跃，身姿矫捷，周围建筑物上的妖火光线为他的身体勾勒出了精细的轮廓。他想去战斗发生的地方看看，但是格斗武塔与那处贵族庄园之间有着几乎城市对角线的距离。
时值深夜，也没有供出租的地底蜥蜴可用，家家关门闭户，所以他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突然，叶修余光看到一丝断断续续的银线从城市边缘某处庄园中升起，那银线向着黑烟火光之地移动了片刻，又转了个大弯，似乎向着叶修身后而来。
他心中好笑，假装没有留意到这件事，仍然自顾自地赶路，只是步伐放慢了许多。

不久，他感到有同类的气息靠近。一柄看起来像扫帚一样的银色武器上载着一个人，在空中渐渐降低了高度，与自己并肩而行。点点微尘般的星光从他身上落下，又从容地消失在空气中。
叶修故意挑拣爬高上低、钻桥过洞的路走，骑在扫帚上的人也不急躁，就在附近的空中静静跟随着。

“你刚才在格斗武塔？”当叶修以为他们就要相顾无言地一路穿过整座城市时，王杰希突然开口了。
“和韩文清打了一架。”叶修回答。
王杰希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他左臂上的伤口，虽然已被治愈，但也能从装备的损坏程度上看出它曾经多么严重。
“为什么要去招惹格斗武塔之主？”他问。
“在你那里谈不成的事情，我当然要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叶修咧嘴一笑，“不像你，他很快就答应给我武塔教师的身份了。”
“你许诺了什么？”王杰希冷笑。
“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在事成之后。”叶修轻松地回答，“我也很欣赏这个条件，如果他不答应，我可能就要去缠张新杰了。且不说我一想到自己穿上牧师服的样子就心里恶寒，单是他可能提出的条件我就消受不起。”
“只是为了救一个接受过你的武技教导的孩子？这赌注未免也太大了。”法师语带讽刺地说。
“人生总要经历几次豪赌，谁让我刚赌输了一次呢。”
“你指什么？”
“你竟然已经忘了，我真伤心。”
“……是指昨晚和我上床？”
“你觉得是就是。”叶修瞟了他一眼。

大法师气的脸色发白，调高了飞行的角度，他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个混蛋身边。
但是那个人却一把拉住他的扫帚柄，说：“别这么没有幽默感，我只想逗逗你。”
“你——”
“我可以搭个便车吗？我们的目的地一样。”
“……叶修，我迟早会杀了你。”
“在地表漫游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最怀念我的同胞身上的哪一点吗？”狡猾的黑暗精灵战士笑嘻嘻地跳上扫帚，“就是他总能说出这么棒的情话。”
“抱紧我的腰。”王杰希干巴巴的说。


当两人到达那正在被进攻的家族附近时，战斗正处在胶着状态。

在交战双方分出胜负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这是黑暗精灵社会的铁则。所以他们只是悬停在空中，远远查看战场情况。

空气中充满酸液与硫磺的味道，一些低矮的侧楼和排屋燃烧着熊熊烈火，其亮度甚至超过了仍兀自燃烧着的惩戒之火。不断地有呼喊与惨叫声从建筑中传出，不难想象那里面已经是怎样一番地狱景象。
黑铁的大门被强酸溶解出了一个大洞，附近的土地还在冒着白烟，附近几株尖叫蕈正在发出声嘶力竭的警报声，但已无人理睬。许多黑暗精灵平民战士手持武器，紧张而急促地跑进跑出。
一位身穿法师袍的男性手持木杖，嘴里念念有词，他被几位装备着巨盾的战士护在当中，每次木杖立起都会伴随着一颗大火球呼啸着砸上那座最高的尖顶建筑。

“进攻者已经在攻击主楼神殿了，”王杰希说，“而作为守方的无极家族的族长是一位很有魔法天赋的……战士，他们也拥有一位不错的法师。但我无法从这里感受到半点人为的防护魔法的波动，说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魔力枯竭，甚至已经死亡。”

“真是可惜，那么祭司呢？”叶修问道。
王杰希摇了摇头：“这个家族十几年前才走出蜘蛛邪后的阴影，改信了一位中立神祗，我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拥有一位强有力的正式祭司。而他们的敌人，是不死复仇女神齐雅温纱丽的信徒，半年前，我确信他们家族中晋升了一位高阶女祭司。”
“那么就算他们最后守住了核心神殿，无极家族也算完了。”叶修评价道。

王杰希没有表示反对，“但是……”他话锋一转，“进攻者或许可以赢得这场战争，却难以享受到属于胜利者的果实了。”
“是的，他们搞出来的动静未免太大。”叶修点点头，他留意到神殿主楼在陨石般的火球攻击下仍勉力支撑，而火球的攻势正在逐渐减弱。

一个焦躁愤怒的女声在空中回荡起来：“你这个废物！无用的男性！！给我继续攻击！不然我就把你做成献给死者女士的活尸！”

那位男法师的面孔变得愈发苍白，大颗的冷汗从鬓角滑落下来。
他咬了咬牙，果断地凝聚剩下的所有力量，将一串特别艰涩冗长的咒文缓缓念出。

无极家族庄园的地表突然裂开一条大缝，内里似乎有岩浆在翻滚咆哮，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异气息混合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一只黑色腐烂的狰狞巨手从裂缝中挣扎而出。这无名的不死生物仿佛急于摆脱岩浆灼烧的煎熬，但它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挣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牢牢禁锢着它。
巨手在盲目而狂暴地挥舞乱抓，许多黑暗精灵猝不及防，被扫飞出去，有些人不幸地落在四周燃烧的屋舍上，立刻被烧得惨叫起来。而那位倾注了一切力量的法师已经心力交瘁，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高等级怪物召唤术！”王杰希吃了一惊，立刻飞得离战场更远了一些，“这大概是死者女士的仆人复仇猎者，他们竟然得到了她的祝福……难怪这样大胆。”
“看来这个法术超过了那个小法师的承受能力。如果让他再多成长几年，应该能成为不错的家族财产。”叶修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真可惜，现在他废了。”
“你在想什么呢？”王杰希好笑地反问了一句。
“想你同样在想的事情。”叶修笑道。

一个穿着深红色暴露长袍的女性黑暗精灵出现在主楼平台上，她的表情虔诚而癫狂，高抬的双臂间凝聚起一团黑血般污秽的雾团。她发出凄厉的叫喊，雾团缓缓升高，直至与久攻不下的神殿所在处齐平。
那巨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停止了无意识挥舞，呆愣地停在空中。随着那黑红色的雾团的移动，它也慢慢变换着手掌的朝向，最终对准了那异常顽强的小小神殿。
随着齐雅温纱丽的女祭司喊出最后一个诅咒般的单词，巨手的周身居然冒出阵阵绿烟。腐肉如同烂泥一般噗噗落下，片刻间只剩下了一具黑色骨架，但它那泛着绿光的表面却让它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邪异强大。
巨爪呆滞了片刻，便猛然向前方抓去，声势迅猛，力大无穷，黑骨如同蜘蛛扑食一般攥住了那纤细优雅的建筑。脆弱的玻璃和窗棱纷纷崩碎，古老的、被火球炙烤得黝黑的石头墙体也颤抖起来，落下许多碎砖烂瓦，它仿佛顷刻间就要彻底捏碎这不自量力的弱小家族！

突然，一道白光从漆黑手骨的缝隙中透了出来，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许多道白光凝聚起来，仿佛巨爪正捏着的是一个光球。它剧烈战栗起来，像是发出了无声的哀嚎，黑色的表面出现一块块白斑，就像瞬间经历了久远的时光，在腐朽，在风化……

“啪！”在清脆的崩裂声中，一块指骨化为了粉末。
响声不断响起，灰白色的手骨不断崩坏，骨灰漫天，被四周带着硫磺味儿的炙热空气卷上天空。

巨手遭此重创，立刻丧失了所有的战意。它残存的光秃秃的手掌慌忙松开那可怜的小神殿，就像丢开一块滚烫的烙铁。
它忙不迭向着地底裂缝缩去，一眨眼就逃得无影无踪，地面上只剩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不——！”女祭司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她搞砸了！死者女士只许诺了这唯一一击，但这致胜的法宝，却被无极家族暗藏到最后一刻的底牌粉碎了！

“功亏一篑。”王杰希冷静地指出，“以那位女神的疯狂劲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不知道齐雅温纱丽和罗丝相比，谁更疯一点？”叶修还有心思调侃。
王杰希居然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罗丝，大概。”他说，“她能把你吓得逃到地表，而死亡女士却无法不让你悠闲的观看她展现神迹。”
叶修笑了起来：“你的笑话有进步。”他从背后拍拍王杰希的肩膀，示意他找地方降落，“走吧，大法师阁下，该我们这些旁观者出场了。不要让别人抢了风头。”


过了片刻，女祭司稍稍冷静，勉力站起，黑暗精灵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拒绝放弃——一定有什么让她翻盘的办法！
她四下打量，看到她的部队正在四散奔逃……一群废物，本就不能指望他们的。
这里地处偏远，也许执政家族还没有及时赶来。也许她还来得及进去把拥有贵族血脉的敌人全部杀光，尽管那个顽强的武技长很难对付。也许她能回去，凭借自家的强力结界撑一阵，直到她的神再次降下恩宠……

“晚安，女士。”一个冷漠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女祭司猛然回头，看到王杰希——第一家族族长、荣耀城议会现任议长、首席大法师——一身黑袍，就站在距她几步之遥的地方，险些惊叫出声。

“首先，恭喜你赢得了战争，作为一名年轻的主母，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这些话语传入她的耳朵，竟令这位坚强狠辣的女性浑身颤抖起来。

——这不是对胜利者的恭贺，而是对侵略者的宣判。

她彻底的失败了！
议会已经知道了谁是挑起战火的始作俑者了！
虽然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但只要她能取得漂亮的胜利——安静利索，不留活口——就不会被追究。但是现在，她实实在在的失败了！

本城首席大祭司、霸图家族的牧师张新杰的白衣身影出现在神殿窗口边——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自从战斗打响，这附近就不知道潜伏了多少家族的人呢。大祭司看到了下面的情况，便对王杰希用黑暗精灵特有的手语做了一串手势。
他的意思是：确认有活口。

王杰希点点头，然后用没有感情的语调再次开口：
“根据本城千百年来的传统，你和你的家族因为贪婪、嗜血而贸然向无辜的无极家族发起战争，使得他们受到了极大损失。这也是荣耀城、乃至我们整个种族得损失。所以，你们必须接受拥有该家族血脉的贵族生还者的指控，以及八个议政家族的审判。”
当然，唯一的审判结果就是你们将以死偿还。

女祭司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她试图激发力量，就算死，也要拖着这个道貌岸然的大法师一起——卑贱的男性，他有什么资格审判自己？！
然而并没有力量被激发，她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宠——被齐雅温纱丽抛弃了。狂怒之下，她拔出一柄匕首，纵身扑向对方。

“噗”的一声，她感到胸中一阵钝麻。她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银白色的、似矛又似剑的尖锐物体从自己胸前穿透了出来。
惯性使然，她又向前踉跄了几步，她不甘地抬起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荣耀城最高权力者几乎有些同情的眼神。

女祭司对这眼神感到陌生，她茫然地想着：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但很快她就没有了任何念头，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叶修倒提着伞，让血流到地上去。他盯着王杰希看了一会，说：“你怜悯她。”
黑暗精灵的语言中没有“怜悯”这个词，所以他是用地底通用语说的。
看到王杰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叶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声音很低：“我感到很欣慰。”

这是他回到故乡之后，说出的第一句真心话。


（tbc）

#下章我们好好谈感情……
为什么要写打仗啊我也很疑惑（x